三百年前,许前辈点我一盏灯,我记他这份情。
三百年后,他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拿着信物找上门,要我为他去盗宗门禁地的‘紫河金髓’。
他说,这是报恩。
他说,这是我欠他们许家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会炼几颗丹药,守几条规矩。
恩要报,但不是这么个报法。
情要还,也不是这么个还法。
他以为拿捏住我的过去,就能算计我的未来。
他以为搬出祖宗的恩情,就能让我为他豁出性命,背叛宗门。
他太年轻了。
年轻人总觉得,规矩是用来打破的,人情是用来透支的。
他不知道,有些规矩,碰一下,就是粉身碎骨。
有些人情,一旦被当成买卖,就一文不值。
今天,我就教教他,什么叫“恩怨分明”,什么叫“自寻死路”。
1我叫秦筝。
是碧云宗丹鼎峰的首座。
这个名头听着响亮,其实就是个管着一帮徒弟炼丹的头儿。
每天的日子,不是看火,就是闻药香。
清净,但也无聊。
今天有点不一样。
山门弟子传信,说有个故人之后持信物来访。
我让徒弟把人请到我的小院。
院里那棵老松树,还是三百年前我亲手种下的。
如今已经亭亭如盖。
时间这东西,真不经用。
人来了。
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一身锦袍,看着挺华贵。
就是眉宇间,有股藏不住的急躁和傲气。
他站在院子中央,打量着我这简陋的地方。
眼神里,有七分审视,三分不屑。
“你就是秦筝?”
他开口,语气谈不上客气。
我点点头,指了指石桌对面的凳子。
“坐下说。”
他没动,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扔在石桌上。
“看看这个,你认不认得。”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青玉佩。
玉佩上雕着一朵祥云,云下是个‘许’字。
这玉佩我认得。
三百年前,许前辈救我于微末,临别时,我曾见过他腰间挂着这块玉佩。
我的手拂过玉佩,冰凉的触感。
“故人之后,有何见教?”
我问。
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是那种自以为拿捏住一切的笑。
他在我对面坐下,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我叫许少游,是许问天的嫡孙。”
许问天,就是许前辈的名讳。
我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秦筝,三百年前,我爷爷对你有指点之恩,这没错吧?”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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