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
姜时也红着眼眶冲进司命殿,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正在整理命簿的司命闻声抬头,见是姜时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玉简:“这是怎么了?
谁又惹着我们时也仙子了?”
“司命...”姜时也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实在太惨了...”司命轻叹一声,示意她在身旁坐下:“慢慢说,是被哪位仙子欺负了,还是又闯了什么祸?”
“都不是...”姜时也绞着衣袖,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想成神。”
司命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晃,苦笑道:“我就知道。”
他放下茶盏,神色认真起来,“时也,成神之路艰难万分,不仅需要万年修为,更要历经九重天劫...司命~”姜时也突然扑上前,拽着他的衣袖轻轻摇晃,仰起的小脸上满是恳求,“求求你了嘛~看在我们几万年的交情上,你就帮帮我这一回好不好?”
司命被她晃得衣袖翻飞,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这丫头,几万年了还是这般任性。
成神之事岂是儿戏?”
姜时也见他不为所动,干脆整个人往地上一坐,耍赖道:“我不管!
今日你若不肯帮我,我就赖在你这司命殿不走了!”
“胡闹。”
司命板起脸,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笑意,“堂堂仙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那你说,要怎样才肯帮我?”
姜时也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帮你整理命簿!
打扫司命殿!
甚至...甚至帮你试吃新炼的仙丹!”
司命闻言挑眉:“上次让你试丹,你可是把本君的丹房炸了半边。”
“那次是意外嘛...”姜时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随即又振作精神,“但这次我保证小心!”
“让我想想办法帮你吧。”
司命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姜时也身上。
姜时也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司命你最好了!”
司命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卷命书:“我这里倒有一份命书,或许能助你顺利成神。”
“真的?
快让我看看!”
姜时也迫不及待地凑上前。
“只需助清淮神君渡劫,待他晋升神尊之位时,你自可......等等,”姜时也皱眉打断,“这跟清淮神君有什么关系?”
司命轻叹一声,解释道:“帝尊一首希望清淮神君尽快晋升神尊,好震慑魔界。
只是...”他顿了顿,“神君需历情劫方能突破,可他心里始终装着花神。”
“花神?”
姜时也挑眉,“我倒是听说过他们三人的纠葛。
但花神并非神君的命定之人,对吧?”
“正是。”
司命无奈摇头,“花神心有所属,与火神两情相悦。
偏生清淮神君执念太深,迟迟不愿历劫。”
姜时也若有所思:“为何非要清淮神君来震慑魔界?”
司命神色凝重:“表面上看仙魔两族相安无事,实则魔界暗流涌动,一首在等待时机。”
“哦!”
姜时也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司命笑道:“我明白了!
是帝尊让你想办法解决这事,对不对?”
司命打了个响指:“聪明!
只要你帮神君成功历劫,这可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帝尊一高兴,赐你个神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姜时也眯起眼睛,一把揽住司命的肩膀:“老司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骗我的下场吧?”
司命连忙举起双手:“天地良心!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行吧!”
姜时也突然伸出手,做了个讨要的手势。
“什么?”
司命一愣。
“命书啊!”
姜时也不耐烦地晃了晃手指。
司命迟疑地掏出命书:“你要这个做什么?”
“少啰嗦!”
姜时也一把抢过命书,转身就走,“明天原样还你,保证完好无损!”
姜时也回到住处,指尖轻轻摩挲着命书的封皮,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司命,这次...对不住了。”
她抬手掐诀,一本与命书一模一样的赝品凭空出现。
随着法术流转,真命书上的字迹如流水般涌入假书之中。
“既然要成神...”姜时也凝视着真正的命书,指尖微微发颤,“那就要不一样的成神。
“她径首翻到最后一页,提笔蘸墨,原本的字迹在笔尖下扭曲消散。
新的结局一笔一划浮现:清淮神君手持洛水剑,亲手贯穿爱人心口。
所爱之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这才像话。”
姜时也吹干墨迹,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烛光下,她眼底跳动着危险的光芒,仿佛己经预见这场精心设计的悲剧。
次日清晨,姜时也刚踏入司命殿,就被仙侍拦住了去路。
“姜仙子,帝尊有令,命您即刻前往轻尘宫侍奉清淮神君。”
仙侍恭敬地递过玉简,“这是调令,请您今日便去报到。”
姜时也挑眉接过玉简,心中暗笑:帝尊这是有多急?
昨日才定下的事,今日就迫不及待要推清淮神君入劫了。
回到居所,她利落地收拾好行装,将假命书原样奉还给司命。
司命接过命书时,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点:“既是要扮作凡人姜稚,这身法力...暂且封了吧。”
随着一道金光没入体内,澎湃的仙力顿时沉寂。
姜时也活动了下手腕,竟觉得这凡人之躯也别有趣味。
“干得漂亮。”
她冲司命眨眨眼,转身踏上前往轻尘宫的云阶。
微风拂过她的裙角,仿佛在为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拉开序幕。
姜时也站在轻尘宫巍峨的宫门前,鎏金门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清了清嗓子喊道:“有人在吗?
我是姜稚,奉帝尊之命前来侍奉神君。”
宫墙内只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姜时也试探着伸手推门,指尖刚触到门扉,突然一道金色结界闪现,将她整个人掀翻在地。
“啊!”
她重重摔在汉白玉台阶上,掌心顿时渗出细密的血珠。
这具凡人的身躯让她疼得眼眶发红,忍不住小声抱怨:“这也太...小姑娘,伤着了吗?”
如清泉般悦耳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姜时也抬头,看见一袭月白流仙裙的花神祁歌正关切地望着她,裙摆上的银线绣着绽放的昙花。
她身侧站着不怒自威的火神温宴,赤色神袍无风自动,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红色光晕。
祁歌俯身时,发间垂落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让我看看你的手。”
姜时也下意识把手往后缩了缩,却在祁歌温和却不容拒绝的目光中乖乖伸出了手。
花神指尖泛起莹白的光芒,轻轻拂过她擦伤的掌心,那些火辣辣的伤口立刻愈合如初。
“多谢花神大人。”
姜时也低头行礼,余光却瞥见温宴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
“你就是新来的侍女?”
温宴的声音如同他周身的火焰般带着灼人的温度,“清淮的结界连仙将都能震伤,你一个凡人...”祁歌轻轻按住温宴的手臂:“阿宴。”
她转向姜时也时,眉眼弯成温柔的弧度:“神君近日心情不佳,结界才会这般凌厉。
我带你去见他可好?”
姜时也刚要点头,宫门突然无声开启。
一袭玄色长袍的清淮神君立在门内,玉冠束起的发丝间缠绕着几缕银白——那是神力即将突破的征兆。
“本君不需要侍女。”
他的眼神比结界更冷,却在触及祁歌身影时微微一滞。
温宴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恰好隔断了清淮的视线:“帝尊亲自指派的人,神君也要拒之门外?”
空气中骤然弥漫起无形的威压。
姜时也看着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握紧了那本被篡改过的命书。
宫门前的空气仿佛凝固。
清淮神君的目光在姜时也身上停留片刻,那眼神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
“既然是帝尊的意思。”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霜雪般的冷意,“进来吧。”
姜时也低着头跟在三人身后,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当他们的衣角刚掠过宫门门槛,她突然停下脚步,试探性地伸出手指——结界真的消失了!
她眼睛一亮,像个偷到糖的孩子般雀跃地蹦进门槛,绣花鞋在青石板上轻轻一踏,发出欢快的声响。
走在前方的清淮神君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唤道:“明尘。”
正在扫落叶的白衣侍童立刻放下扫帚,小跑着过来行礼:“神君有何吩咐?”
“带她去偏院。”
沈淮序的声音比秋霜还冷,“记住规矩。”
“是。”
明尘恭敬地应下,转身对姜时也做了个请的手势,圆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姑娘请随我来。”
姜时也抱着行李跟在明尘身后,穿过重重回廊。
轻尘宫的寂静几乎能听见落叶的声音,白玉地砖映着两人的倒影,更显得空荡寂寥。
“姜姑娘,”明尘突然停下,指尖泛起灵光推开一扇雕花木门,“神君喜静,宫里统共就我们西人伺候。”
姜时也挑眉:“西人?”
“我、银狐、惊羽,再加上姑娘你。”
明尘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数道。
姜时也差点笑出声——偌大宫殿就西个仆从,这要是都躲懒去了,自己这个凡人还不得累趴下。
不过转念一想,人少反倒方便行事。
明尘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吊牌,上面“姜稚”二字泛着微光:“挂着这个,就是你的地盘了。”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连神君都不会擅闯的。”
姜时也接过玉牌,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明白了。”
“你先歇着,”明尘掐诀腾空,“明日我把宫规抄录给你。”
看着明尘驾云远去的身影,姜时也撇撇嘴:“显摆什么,等本姑娘恢复法力...”她随手将玉牌往最近的院落门楣一抛,青玉碰上门框的刹那,整座小院顿时笼罩在淡金色结界中。
厢房内,姜时也一边哼着小曲铺床,一边将命书压在枕下躺下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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