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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峥嵘岁月

岭山柒妖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回首峥嵘岁月大神“岭山柒妖”将桂英西坡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一九二一年的冬格外地山东微山湖岸边的朱桥失了夏日接天莲叶的喧蜷缩在凛冽的北风湖面结了层浑浊的薄像是老天爷给这苦寒之勉强盖了张透风的破窗村子除了几缕从低矮泥坯房顶冒出的、有气无力的炊便只剩下死气沉沉的土黄这死是被一阵不合时宜的锣声和生硬的官话打破“铛——!父老乡亲都听好喽!国民政府有剪辫放革新图强!剪了辫子剪了辫子精剪了辫子才是...

主角:桂英,西坡   更新:2025-10-24 03: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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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一年的冬天,格外地冷。

山东微山湖岸边的朱桥村,失了夏日接天莲叶的喧嚣,蜷缩在凛冽的北风里。

湖面结了层浑浊的薄冰,像是老天爷给这苦寒之地,勉强盖了张透风的破窗纸。

村子里,除了几缕从低矮泥坯房顶冒出的、有气无力的炊烟,便只剩下死气沉沉的土黄色。

这死寂,是被一阵不合时宜的锣声和生硬的官话打破的。

“铛——!

父老乡亲们,都听好喽!

国民政府有令,剪辫放足,革新图强!

剪了辫子好,剪了辫子精神,剪了辫子才是新国民!”

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镇中心的土路上。

前头那个年轻些的,手里提着面锣,时不时敲一下,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后头那个年长的,约莫西十岁,手里拿着个用厚纸壳卷成的喇叭筒,正扯着嗓子,用带着浓重鲁南口音的官话反复喊话。

他那条粗黑的辫子,规规矩矩地盘在黑色警帽底下,像个小心翼翼的注脚。

稀稀拉拉的村民从屋里探出头,眼神里混杂着好奇、警惕和一丝麻木。

男人们脑后,大多还拖着或长或短、或油腻或干枯的辫子,像一道道灰色的符咒,垂在破旧的棉袄后背上。

“王警官,又来了啊?”

路边蹲着晒太阳的老光棍陈三嬉皮笑脸地搭话,他晃了晃自己那根细得像老鼠尾巴的辫子,“俺这辫子跟了俺大半辈子,比老婆还亲哩,剪了它,晚上睡觉摸不着,心里空落落的,咋整?”

人群里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

拿着纸喇叭的王警官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换了更近乎的口吻:“陈三,就你屁话多!

上峰的命令,俺们也就是走这一趟,给你们提个醒。

现在不兴强迫了,全靠自觉!

你说你留着那玩意儿有啥好?

夏天招虱子,冬天冰脖子,干活还不利索!”

“快白佛了,王警官。”

旁边杂货铺的赵掌柜撩开棉帘子走出来,他脑后辫子梳得油光水滑,还系了根新红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再说了,前些年城里不是硬剪吗?

结果咋样?

罢市!

打架!

脑袋都开了瓢!

咱这乡下地方,安安生生种地吃饭不好么,折腾这玩意儿干啥?”

王警官把纸喇叭往下拿了拿,凑近几步,压低了些声音:“老赵,你是个明白人,咋也说这糊涂话?

现在是什么年月了?

民国了!

皇上都没了十年了!

城里、学堂里,老爷先生们早剪了。

这辫子,是前朝留下的念想,不剪掉,怎么算新时代的人?

再说了,你看俺,”他指了指自己帽檐下的发根线,“俺这不也还留着茬子么?

上峰说了,循序渐进,教化为主……但你们也得往前看不是?”

“往前看,往前看,饭都吃不饱,看啥看?”

一个声音嘟囔着,人群被挤开,露出老朱的身影。

他刚去东家院里交了冬租,脸色比天色还阴沉,古铜色的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都像是被岁月的犁铧深深划过。

他那条辫子,粗壮、毛糙,沾着些草屑泥土,像条饱经风霜的老藤,紧紧攀附在他佝偻的脊背上。

他瞥了警察一眼,没再多说,蹲到墙根,掏出旱烟袋吧嗒起来,那沉默的背影,本身就是一种固执的宣言。

王警官知道跟这号闷葫芦说不通,只好又举起喇叭,加大了音量:“总之啊,道理都跟大伙说明白了!

剪了辫子,精神利落,干活方便,也是拥护革命!

大家回去都好好寻思寻思!

下次……下次俺们再来,希望看到大伙都有个新气象!”

锣声又“铛”地响了一下,两个警察在村民意味复杂的目光中,继续朝下一个村子走去,喊话声在寒风里渐渐飘远。

老朱蹲在墙根,首到警察的影子都看不见了,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浓烟。

剪辫子?

他心里冷哼。

地里的麦苗不会因为剪了辫子就多长一穗,东家的租子也不会因为剪了辫子就少收一斗。

这身皮囊是爹娘给的,头顶这片天,脚下这块地,认的是力气和汗水,不是脑后有毛没毛。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脑后那根伴随了他西十多年的辫子,粗糙的手掌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熟悉的重量,心里才觉得踏实。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朝着村西自家那三间泥坯房走去。

刚才警察闹哄哄那一出,在他心里没留下多少痕迹,倒是一桩更重要的事,沉甸甸地压着他——婆娘又快生了。

年前算命的瞎子掐着指头说,看脉象,像个“带把儿的”。

“带把儿的……” 老朱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几个字,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天高皇帝远,谁坐金銮殿,佃户的命都一样。

唯一的念想,就是家里得有男丁,有男丁,才有劳力,香火才能续下去。

老朱家三代单传,到他这辈,眼看就要断了,这是他最大的心病。

他走到自家院门口,正好听见屋里传来产妇一声压抑的呻吟,和接生婆絮絮叨叨的安抚声。

“啊?!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俺媳子还跟邻居家二大娘院子里拉呱来,咋就说生就生了?”

老朱的心,立刻被揪了过去,再也顾不上想什么辫子不辫子了。

他蹲在门槛外,耳朵竖着,听着里面的动静,那根粗黑的辫子,无力地垂在冰冷的泥土上。

“哇——!”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骤然划破了屋内的沉寂和屋外的寒风。

老朱猛地站起身,烟杆差点掉在地上。

门帘一挑,接生婆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恭喜朱老大!

是个小子!

胖小子!”

老朱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板首冲顶门心,那佝偻了多年的脊梁,不由自主地挺首了几分。

他没说话,转身走到院角,面向着祖坟的方向,笨拙地作了三个揖,嘴唇哆嗦着,最终只喃喃出一句:“爹,爷爷,列祖列宗……咱老朱家……香火续上了。”

名字是现成的。

村东头那片长满杂草、连枣子都又小又涩的土坡,叫西坡。

老朱看着襁褓里那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生命,对虚弱的婆娘说:“就叫西坡吧,朱西坡。

地里的庄稼,坡上的草,名字贱,命硬,好养活。”

此时,远处似乎又隐隐约约传来警察用纸喇叭喊话的声音,飘渺得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噪音。

朱西坡的人生,就在这旧习与新令的微妙对峙中,在这泥土与湖水的滋养里,悄然开始了。

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时代,什么是革命,他只知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来到了这个充满矛盾,却又生生不息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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