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声音沉默了一瞬，似乎被凌云这极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给噎住了。
“……房租？”
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被荒谬到的语气重复道，“小子，你可知本座是谁？
竟敢如此无礼！”
“本座？”
凌云内心毫无敬畏，甚至有点想笑，这开场白怎么听着这么像江湖骗子？
他一边假装继续整理书架上的杂物，一边在脑海里继续叨叨：“我说老……前辈啊，现在流行合租，你住我的戒指，占用我的个人空间，还可能偷窥我的隐私，收点租金很合理吧？
要不，用知识抵债也行。”
他看似嬉皮笑脸，实则心神紧绷，全力感知着戒指和那声音的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奇遇，是福是祸还难说，必须掌握主动权。
“哼！
油嘴滑舌！”
残魂冷哼一声，但语气中的威严似乎减弱了几分，反而带上点探究，“本座纵横天地时，你祖宗的祖宗还不知道在哪儿！
若非感应到你这小子灵魂特异，似与这方天地法则隐隐排斥，又恰逢……本座状态特殊，岂会与你这无知小儿啰嗦！”
“灵魂特异？
天地法则排斥？”
凌云精准地抓住了关键词，心中一动。
是因为我是穿越者吗？
这老家伙眼光挺毒啊！
“哦？
这么说前辈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水，暂时需要我这个‘无知小儿’帮衬一把？”
凌云顺势接话，语气依旧轻松，但态度认真了些，“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前辈，你看我现在这情况，天生绝脉，人嫌狗厌，在宗门里就是块背景板。
您老既然选择了我，总得表示表示吧？
比如，有没有那种……不需要真气，就能让我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的速成秘籍？”
“速成秘籍？
还拳打脚踢？”
残魂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修炼之道，乃窃阴阳，夺造化，步步逆天，哪有什么捷径可走！
你这体质，寻常功法确实无用，乃是绝路！”
凌云心里一沉，但嘴上不服：“绝路？
绝路走的人少，说不定风景独好呢？
前辈，思路要打开，不能总想着走老路嘛。
比如，不能炼气，咱们炼体行不行？
不能用法术，咱们专修精神力，用眼神杀人怎么样？
或者，有没有那种靠吃东西、睡觉就能变强的功法？”
“……”残魂又被干沉默了。
他存活无尽岁月，见过无数惊才绝艳之辈，也见过庸碌凡人，但像眼前这小子这样，思路清奇、脸皮厚如城墙还自带一套歪理的，真是头一回见。
半晌，那声音才带着点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响起：“炼体……精神力……你小子，想法倒是……异想天开。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有门！
凌云精神一振。
“本座观你灵魂之力，确实远超常人，凝实坚韧，或许……真可另辟蹊径。”
残魂似乎在仔细感知着他，“至于炼体……你如今这身子骨，比之风中残烛也好不了多少，需先固本培元。
藏经阁底层东南角，靠墙那排架子最下面，有几卷《百草纲目》之类的杂书，里面或许记载了些粗浅的药浴方子，你先去找来。
记住，要那卷兽皮封面的，字迹最模糊的那本。”
药浴？
听起来像是网游里的新手福利！
凌云立刻来了兴趣，按照残魂的指示，摸到东南角，果然在积满灰尘的最底层，找到了一卷用破烂兽皮包裹的书册，上面用模糊的墨迹写着《百草杂录》。
“是这本？”
凌云拿起书，拍了拍上面的灰。
“嗯。
此乃一介不入流药师游历所记，虽粗陋，但其中几个固本培元的方子，所需药材倒也常见，适合你眼下这穷酸样。”
残魂语气平淡，“按其中‘温经散’的方子，去弄些药材来，每晚泡上一个时辰。”
凌云翻开兽皮卷，里面字迹潦草，还配有粗糙的草药图案。
他找到“温经散”，药材有七八味，什么“血枸杞”、“老山根”、“通络草”……他一个都不认识。
“前辈，这些药……贵不贵？
我去哪儿弄？”
凌云挠头。
他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宗门份例估计也早就被克扣得差不多了。
“哼，区区凡俗草药，山林间或许便能寻到一二。
若寻不到……”残魂顿了顿，“那就去抢，去偷！
修炼之人，与天争命，哪来那么多规矩！”
凌云嘴角抽搐：“前辈，你这价值观有点危险啊……我还是先试试自力更生吧。”
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青年……至少曾经是。
将《百草杂录》小心塞进怀里，凌云心情好了不少。
虽然还没得到什么神功秘籍，但总算有了个明确的方向，还有个看起来见识不凡的“老爷爷”指导。
他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感觉这藏经阁“垃圾佬”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行了，今日摸鱼……啊不，工作到此结束。
前辈，我先回去研究药方，明天再来陪你老人家聊天解闷。”
“滚！”
残魂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再无动静。
凌云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优哉游哉地走出了藏经阁。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个被所有人视为废材的少年，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的逆袭之路，就从这一卷破旧的兽皮药方，和一枚住着“上古话痨”的戒指，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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