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毒计暗涌,坐收渔利入牢第七天,天还没亮,刺耳的铜锣声就砸破了天牢的死寂。
“都起来!
丙字牢区集合!”
周奎的吼声带着怒意,杨生披衣出门时,见十几个狱卒己挤在走廊里,王虎脸色煞白地缩在人群后,张老头则揣着手,站在阴影里没吭声。
“蚀骨老怪不见了!”
周奎将一张空牢的图纸掼在地上,肥脸抽搐,“昨晚值夜的是谁?!”
两个狱卒“噗通”跪下,磕头如捣蒜:“周头!
我们真没敢偷懒!
那牢门的玄铁锁都没开,他、他就凭空没了!”
杨生心头一凛。
丙字三号房的玄铁门锁有符文加持,就算是修士也得费些功夫,一个被废了修为的老怪,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他悄悄瞥向张老头,见老人眼角扫过牢门下方的石缝——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划痕,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和之前“腐骨水”的颜色如出一辙。
“搜!
给我把丙字牢区翻过来!”
周奎怒喝,狱卒们不敢怠慢,抄起家伙就往各个牢房冲。
王虎被推搡着往前,路过杨生时,还不忘拽他一把:“快跟上,别让周头迁怒咱们!”
杨生却故意慢了半拍,趁人不注意,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指尖飞快刮过那道石缝里的粉末,藏进指甲缝——这粉末带着淡淡的甜腥,比“腐骨水”更稠,绝不是普通毒物。
“别在这磨蹭!”
周奎的脚踹过来,杨生顺势踉跄两步,正好撞进旁边一间空牢房,余光瞥见张老头冲他使了个眼色,指向牢房角落的稻草堆。
等周奎走远,杨生立刻扒开稻草,底下竟藏着一块巴掌大的黑木牌,上面刻着的蛇形纹章,和他床板下那块令牌的凹槽严丝合缝!
他刚把木牌塞进怀里,外面就传来惨叫:“周头!
找到人了!
在戊字房的通风口!”
杨生快步冲出,只见蚀骨老怪蜷缩在通风口,浑身皮肤发黑,像是中了自己的毒,嘴里还叼着半张纸。
周奎一把夺过纸,扫了两眼,脸色骤变——纸上画着天牢的密道图,落款处是个“李”字。
“是李老鬼的手笔!”
周奎咬牙,“那老东西死前就没安分,竟和蚀骨老怪勾结,想借密道逃出去!”
话音刚落,蚀骨老怪突然睁开眼,一口黑血喷向周奎!
周奎躲闪不及,手臂被溅到,瞬间冒出黑烟,疼得他惨叫一声,挥刀就劈了下去——老怪的脑袋滚落在地,眼睛却还盯着通风口,像是在看什么。
杨生站在人群后,指尖的粉末微微发烫。
他突然明白,这不是逃狱,是灭口。
李老鬼死前留了密道图,蚀骨老怪顺着密道走,却中了埋伏——那黑血根本不是毒发,是有人提前在密道里下了更烈的毒,借周奎的手杀了他。
而那个“李”字,说不定是栽赃。
“都愣着干什么?!”
周奎捂着受伤的手臂,怒喝,“把尸体拖出去烧了!
再去搜李老鬼的旧牢,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狱卒们一哄而上,王虎也跟着往前凑,想趁乱捞点好处。
杨生却悄悄退到张老头身边,低声问:“老伯,那密道……是天牢的‘死道’,通往后山乱葬岗,”张老头声音压得极低,“三十年前有个狱卒想从那逃,最后连骨头都没找着。
蚀骨老怪就算没中埋伏,也活不过密道里的‘噬魂蚁’。”
杨生心里一沉——这局布得真狠,从头到尾都是死路。
他没再追问,跟着众人去了李老鬼的旧牢。
牢里早己被翻得乱七八糟,周奎的人正围着木盒的灰烬翻找,王虎蹲在角落,手里攥着半片残破的绢布,见杨生过来,赶紧藏在身后。
杨生假装没看见,目光落在墙角的砖缝上——那里嵌着一点金色的粉末,像是某种矿石。
他趁人不注意,用指甲抠下粉末,和之前的黑粉末一起,藏进贴身的布袋里。
“找到了!”
一个狱卒突然喊起来,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是本毒经!”
周奎眼睛一亮,一把抢过册子,翻看几页,脸色好转不少:“算没白忙活!
这毒经正好能解我的伤。”
杨生扫了一眼册子封面,见上面画着和黑木牌一样的蛇形纹章,心里一动——这毒经,说不定和蚀骨老怪、李老鬼都有关系,甚至和他那两块令牌也有关联。
但他没动,只是默默跟着众人收拾残局。
等事情平息,己是正午。
杨生回到住处,关上门,立刻拿出两块令牌——黑铁令和黑木牌一对上,“咔嗒”一声嵌合在一起,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蛇纹为记,入地为引”。
他又取出那两种粉末,放在灯下看——暗红色的是“腐骨水”的变种,金色的则是“引魂砂”,能吸引噬魂蚁。
“原来如此。”
杨生恍然大悟。
有人先用引魂砂引蚀骨老怪进密道,再用变种腐骨水毒杀他,最后借周奎的手毁尸灭迹,只留下一本毒经,让人以为这只是一场失败的逃狱。
而布这个局的人,十有八九和蛇形纹章有关。
他把令牌和粉末收好,又拿出《淬体诀》——这几天借着天牢的阴煞之气,他己练到第一层,身体强度比之前强了不少,刚才在混乱中,若不是肉身结实,恐怕早被挤伤了。
“先把毒经的事记下来,”杨生摸出一块木炭,在墙上刻了个“蛇”字,又画了本小册子,“还有令牌的秘密,得慢慢查。”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张老头。
“老伯?”
杨生开门,见老人手里拿着个油纸包,递了过来。
“蚀骨老怪的指甲,”张老头低声道,“他指甲缝里的毒,比‘腐骨水’纯,你留着,说不定有用。”
杨生接过油纸包,心里诧异——张老头为什么总帮他?
“别多想,”张老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天牢里,多一个机灵的人活着,总比全是蠢货强。”
说完,老人转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杨生关上门,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十几片发黑的指甲,透着股腥臭。
他没嫌弃,小心地收进布袋里,又摸出那本《淬体诀》。
或许,这些毒物,能用来加速淬体?
他没贸然尝试,只是把布袋藏好,又检查了一遍床板下的令牌——嵌合后的令牌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但他暂时没找到头绪。
窗外,铜锣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送饭的信号。
杨生摸了摸怀里的碎银子,又看了眼墙上的“蛇”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局虽然凶险,但他没费一分力气,就拿到了令牌、毒粉和老怪的指甲,还摸清了天牢里有“死道”和噬魂蚁。
不算亏。
至于布局的人是谁,蛇形纹章代表什么,暂时不用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战利品”藏好,继续淬体,等修为再高些,再慢慢揭开这些秘密。
毕竟,在没十足把握前,任何冲动,都是在找死。
杨生拿起饭盒,打开——里面是糙米饭和一块咸菜。
他吃得慢条斯理,耳朵却留意着门外的动静,连送饭狱卒的脚步声,都记在了心里。
天牢的水,比他想的还深。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熬。
总有一天,这些藏在暗处的东西,都会变成他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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