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婆子端来一碗粥，没好气地说：“夫人，喝吧，将军让送的，别饿死了。”
我没动。
天黑透了，我拖着一双伤腿，一步步挪到主院。
裴衍正在换衣服，准备睡觉。
我走过去，像过去三年每一天那样，帮他解开腰带。
他没拒绝，闭着眼，好像还挺享受。
就在衣服滑下来的时候，我停住了。
他结实的后腰上，一朵黑色的莲花刺青，在烛光下显得特别奇怪。
我的血一下子就凉了。
这个图案，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三年前，我爹战死沙场，偷袭他的那帮人，身上刺的就是这种燃烧的黑莲。
02
我低下头，藏起眼里的恨，继续给他脱衣服。
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明明是热的，却让我感觉掉进了冰窟窿。原来是这样。
根本不是什么罪孽，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
裴衍，我的老公，大周最年轻的将军，竟然是杀父仇人的同伙。
第二天，我变了。我不再抱怨，脸上挂着顺从的笑。
我亲自下厨给他做汤，他处理公文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替他磨墨。
裴衍好像对我这个转变很满意。
“书蔚，你早就该这样了。”
他喝了一口我炖的汤，“听话点，对你有好处。”
柳柔儿看到这情况，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又开始咳嗽。
“衍哥哥，我今天头好晕……”
裴衍马上放下书，紧张地扶住她：“怎么了？我叫大夫来看看。”
我低着头继续摆弄饭菜，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几天后，裴衍带回来一支珠钗。
他当着我的面，先拿给柳柔儿挑。
柳柔儿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儿，撇撇嘴：“这颜色太老气了，我不喜欢。”
裴衍这才把那支被挑剩下的珠钗给我。
“这个，赏你了。”
他用一种施舍的口气说，“算是奖励你这几天老实。”
我笑着接过来：“谢谢夫君。”
晚上，我借口送宵夜，去了裴衍的书房。
在门口，我“不小心”打碎了茶杯，瓷片碎了一地，声音很脆。
“笨手笨脚的！”裴衍不耐烦地走出来，骂下人去打扫。
趁他出去那一下，我闪身躲进了书房的暗格后面。
我们以前在这里玩过捉迷藏。
很快，裴衍扶着柳柔儿走了进来。
“衍哥哥，林书蔚最近太听话了，我总觉得不对劲。”
柳柔儿的声音很担心。
“听话不好吗？我就是要她这样。”
裴衍冷笑一声，“那个仪式需要祭品‘自愿’，她越听话，到时候‘武运转移’的效果就越好。”
“武运转移……气数祭典……”柳柔儿的声音里透着兴奋，“等吸走了林家三代人攒下的武运，衍哥哥你就能突破瓶颈，当上真正的天下第一了。”
“没错。林家三代都是将军，气运强得很。等她爹死的那天，我们的事就成了。我会让她相信，这是她替爹赎罪、为你祈福的唯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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