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烈将刚到手的步枪背在身后，冰冷的金属触感紧贴着后背，仿佛一条钢铁铸就的脊椎。
他没有立刻走向仓库，而是像一头耐心的孤狼，重新潜入了厂区的阴影之中。
仓库门口，剩下的两团“猩红火焰”因为同伴的久不归来而变得焦躁不安，火焰的边缘剧烈地跳动着，显露出他们内心的惊惶 。
“妈的，张三是掉进粪坑了吗！”
李伟的咒骂声隔着几十米都能听见。
另一个士兵端着枪，紧张地来回踱步。
程烈能清晰地“看”到，这名士兵身上的火焰比李伟的要旺盛许多，代表着更强的攻击欲望，也暴露了他更深的恐惧 。
程烈需要一个机会，将他们分开。
他俯身捡起一块半截的砖头，掂了掂分量，然后朝着远离自己，且与第一具尸体相反的方向，猛地扔了出去。
“哐当！”
砖块砸在一堆废弃的金属油桶上，发出了巨大的、在夜色中传出很远的刺耳声响。
“谁？！”
那名士兵如同惊弓之鸟，立刻调转枪口，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就是一通疯狂的扫射。
“哒哒哒哒哒！”
枪口的火光照亮了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别浪费子弹，白痴！”
李伟怒吼着，但他自己也下意识地将枪口对准了那个方向。
就在他们被引开注意力的瞬间，程烈动了。
他从阴影中滑出，如同一道贴地掠行的鬼影，伤腿的剧痛被他彻底无视，以惊人的速度扑向那个落单的士兵。
士兵打空了半个弹匣，正要回头，一股致命的寒意己经笼罩了他的后颈。
他甚至来不及转动身体，只能凭借本能，绝望地向后挥出枪托。
但在程烈的“杀意感知”中，对方手臂肌肉的每一次绷紧，带动的火焰轨迹都清晰可见 。
他轻易地侧身避开，手中的剔骨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精准地刺入了士兵的后腰。
“呃啊！”
士兵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瞬间僵首，手中的步枪脱手落地。
程烈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左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右手拔出刀，又闪电般地抹过他的脖颈。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比上一次猎杀高效了数倍，也冷酷了数倍 。
他像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正在飞速地剥离自己残余的人性 。
仓库门口，李伟惊恐地看着最后一名手下如同木偶般倒下。
那团代表着同伴的“猩红火焰”，在他眼前彻底熄灭了。
现在，只剩他一个了。
恐惧像藤蔓般扼住了他的心脏，他转身就跑，一头冲进了背后那座巨大而黑暗的仓库里 。
程烈不紧不慢地走进去，仓库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赤月的光。
“别……别过来！”
李伟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我……我是守备队的军官！
杀了我，你就是寒都的公敌！”
程烈一言不发，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如同死神的催命钟。
“钱！
我把我抢到的东西都给你！
还有食物！
我藏在一个地方，有很多食物！”
李伟语无伦次地喊着，试图用金钱收买他 。
程烈对他所有的话语置若罔闻 。
他终于走到了躲在货架尽头的李伟面前，那张脸上满是鼻涕和泪水。
“求求你，放过我……”程烈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将手中的剔骨刀，轻轻地、慢慢地，刺入了他大腿的肌肉中。
“啊啊啊啊——！”
李伟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第一个问题，”程烈的声音冰冷而沙哑，仿佛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守备队在工业区的兵力部署。”
“我……我说！
一百二十人！
都归赵上尉管！”
程烈点了点头，将刀刃拔出，又在同一个伤口，换了个角度，再次刺入。
“啊！！”
“第二个问题，物资仓库位置。”
“三号动力车间！
防守最严！
求你……给我个痛快……”程烈依旧无视他的哀求。
他抽出刀，刀尖在李伟的脸上轻轻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首接上级。”
李伟彻底被击垮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得到所有情报后，程烈站起身，收起了刀 。
李伟看着他收刀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希望。
他以为，自己用情报换回了一条命。
然而，程烈只是用空出的双手，一左一右，握住了他的头。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李伟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凝固，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 。
程烈松开手，任由他的尸体软软地滑落在地。
他低头看着这具尸体，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解释：“我不是在审判你，我只是在清除路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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