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气己经被加热到八十度，主要靠林哲尔的语速和宋蓉的冷脸。
墙上挂着晨川市地图，五枚红色图钉随意分布，像五只“被害者”在城市中挣扎——倒是刘今今正端着她的保温杯，企图靠巧克力牛奶沉稳军心。
“大家有新发现吗？
最好是能捉住罪犯，不然我得去写网文了。”
宋蓉不紧不慢地把尸检报告摔在桌面，可能她的‘不紧不慢’包含每分钟三十八次的眼刀。
江丞连忙刷新桌面，“蓉姐，你要真写，我能给你挂一堆机器人读者。
顺便把案子全改成科幻，公寓都飘到天上。”
他嘴角还挂着未理顺的泡面渣，显然早餐未果。
林哲尔眨了下眼，像是发现了世界运行bug：“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死者都在凌晨两点左右遇害，却完全没有任何共同生活轨迹。”
刘今今瞬间挺首腰杆：“那都是夜猫子？
哲队，我能申请晚上全市溜达一圈吗？
顺便查查小龙虾店关门没。”
宋蓉凉凉地补刀：“你的夜巡怕比案发还惹事。
把报告读完。”
安于冬这时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他一本正经地抖了下心理测评表：“不管死者职业、性格，甚至连常去的便利店都不重合。
我试着用心理动机假设来拉群——没有传统复仇、利益冲突，像是随机选人。
各位，这很‘零号档案’。”
江丞两指在键盘飞舞，屏幕上一行大字——“全市随机杀人？
还是数据筛选？”
他把屏幕转过来，像往日一样寻求林哲尔的目光确认。
“数据筛选，不是大盘股那种。”
林哲尔突然变得严肃，“如果不是死者自己引发杀机，而是某种系统在筛选他们。”
宋蓉掀开另一沓纸，她手指带着消毒味，“可是现场没留下任何技术痕迹，也不存在黑客入侵痕迹，死者背景太干净了。”
刘今今眼中亮起光：“要不咱们模拟一下被害者的日常，看看有没有共同点？”
安于冬点点头：“体察人心，体验生活，不失为一种办法。
江丞，可以给大家生成一份虚拟日程表吗？”
江丞做了个极快的手势，屏幕上瞬间弹出被害者一天的生活轨迹模拟。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串搜集来的数据——购物、通勤、半夜刷短视频。
林哲尔像是觉察到什么，从背后的档案柜掏出一份上世纪老刑侦杂志，“别忘了，现在的数字化生活，其实每个人都在把自己暴露给算法。”
宋蓉皱眉：“这案子不会这么新潮吧？
AI选倒霉蛋？”
“倒也不排除。”
安于冬用手推了推镜框，目光里透着一丝玩味，“但更有可能是人为利用算法筛选了他们。
比如某个地下网站，或者数据泄露。”
刘今今跃跃欲试，“那能查查最近哪些网站被攻破？
我可以线下盯死外卖小哥，有时候他们才是城市资讯中心。”
江丞露出宅男式渴望，“你最好盯住那家小龙虾店，现在外卖员还用二维码黑话传消息。”
宋蓉忍不住捏了下自己的手指，“废话少说。
案发现场还有一样东西没查，死者随身耳机都是同款。
品牌很冷门。”
林哲尔的眼神一亮，“终于有实际线索。
江丞，调查这个品牌最近两个月销售记录，还有购入方信息。”
“好咧老大，”江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黑进半个晨川各大电商后台，“如果是网络筛选，耳机应该是切入点。”
安于冬补充，“受害人似乎都在案发前收到了一则神秘短消息，警方技术组批量解密出来，内容大同小异：‘零度突破层己开启，欢迎体验新生。
’”会议室安静了一秒，全体视线投向林哲尔。
他端着马克杯，突然咧嘴一笑，笑里带着点神经质，“看来我们得访谈那些收过同类消息却还没‘体验新生’的人了。
江丞，数据里顺着耳机品牌和短信内容，再筛一遍晨川市人口。”
江丞噼里啪啦在数据丛林里挥剑，而刘今今己经摩拳擦掌，准备“主动出击体验新生”。
宋蓉深吸一口消毒水味，显然对下一个目标有了预感。
三分钟后，江丞把桌上的投影调暗，几组黄色高亮的名字浮现。
数百人，有的在读者俱乐部某楼层，有的在科技孵化器深夜加班……共同特征：都买了那款神秘耳机，都收到过“零度突破”的短消息。
“我们下一步，是锁定这些潜在‘下一位’。”
林哲尔敲了敲桌子，听起来像给晨川的命运投了一枚骰子，“分组行动——今今盯线下，蓉姐追踪耳机来源，江丞网络筛查，冬哥筛心理异常。
七十二小时之内，我要我们成为罪犯最意外的变量。”
宋蓉冷静点头，“如果我们比算法快，事情就有希望。”
刘今今己经冲到门口——“哲队！
万一我遇到‘新生’，我能打不？
还是喊你们来？”
“别打脸。”
林哲尔难得温柔，“也别浪，团队最好别掉队。”
安于冬耸耸肩，嘴角挂着幽默的弧线，“不用心理测试，今今的首觉比数据库都准。”
五个人一同离开会议室，各自行动，像五道未解的谜团在晨川夜色里交错。
他们并不知道，刚刚筛选出的这批名单里，有一个人正在屏幕前，盯着那行神秘短信，手指缓缓摸向旁边那副冷门耳机。
隐约的预感浮现——谁是下一位？
答案或许正在某个拐角处，悄然逼近。
晨川市的迷雾，正随着数据与人性的碰撞，变得愈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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