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第一次见顾言,是在二十岁的那个梅雨季。
她抱着一摞刚打印好的文件,在写字楼的玻璃门里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文件散了一地,沾了雨水,洇开的墨渍像极了她当时慌乱的心跳。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混着雨气,低头时,西装袖口的珍珠母贝纽扣晃了晃,晃得她不敢抬头。
“走路看着点。”
顾言的声音不算冷,却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他没弯腰帮她捡,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蹲在地上,手指因为紧张而蜷曲,把湿软的文件一张张拢起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顾言是来这栋楼的顶层开会,而她,只是楼下打印店的兼职生,一个小时赚十五块钱,要攒着交下个月的房租。
捡文件的时候,她的旧伞被风吹倒,伞骨卡在台阶缝里,“咔嗒”一声断了一根。
那是她从二手市场淘来的黑伞,伞面已经有些褪色,却是她唯一能挡风遮雨的东西。
她抱着断了骨的伞,看着顾言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心里竟莫名记下了那个珍珠母贝纽扣的光泽。
再遇是半个月后。
她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店打工,夜班,凌晨两点,顾言推门进来,身上带着酒气,买了一瓶冰水。
他结账时,她才发现他的衬衫袖口沾了点红酒渍,想起打印店那天的事,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用冷水泡十分钟,再放一点盐,红酒渍能洗掉。”
顾言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那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她,眼神扫过她洗得发白的T恤,还有手腕上那串廉价的红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拿着冰水走了。
那天之后,顾言偶尔会来便利店。
有时买瓶水,有时买包烟,从不跟她多说话。
但她记得他的习惯:不喝冰咖啡,烟只抽某个牌子,夜班时会在凌晨三点左右来,每次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灯。
她开始偷偷攒钱,想给他买一件新的衬衫。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他穿白衬衫很好看,像高中时课本里的插画人物。
她攒了三个月,每天只吃两顿饭,终于在他生日那天,买了件纯棉的白衬衫,标签上的价格让她心疼了好几天。
她在便利店等他,等到凌晨四点,他才来,身边跟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是苏晴—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