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手心渗出冷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屈膝道:“王爷言重了。
小女那日只是恰逢其会,尽了微薄之力,不敢当王爷‘救命’二字。”
秦渊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语气却更温和几分:“对本王而言,便是救命之恩。
苏小姐不必自谦。”
他略一抬手,身后侍从立刻抬上数个紫檀木箱笼,“区区薄礼,聊表谢意。”
箱笼打开,珠光宝气,绫罗绸缎,古籍字画,甚至还有一株品相极佳的红珊瑚树。
价值连城。
苏稷连忙推辞:“王爷,这太贵重了!
小女万万当不起!”
“侯爷不必推辞,这是苏小姐应得的。”
秦渊语气温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转而看向苏婉,唇角微扬,“那日匆忙,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苏婉。”
“苏婉。”
他缓缓念出这两个字,音色低沉醇厚,无端端带出几分缱绻意味,“好名字。
本王记下了。”
他又与苏稷寒暄几句,态度平和,丝毫没有摄政王的架子,却依旧让苏稷夫妇倍感压力,厅内气氛恭敬又拘谨。
临行前,秦渊似不经意般对苏婉道:“本王瞧苏小姐气度娴雅,与京中传闻颇有不符。
日后若得闲,可常来王府走动,陪太后说说话,她最是喜欢如苏小姐这般灵秀的姑娘。”
这话说得随意,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
苏婉心头剧震。
陪太后说话?
这岂是寻常贵女能得的殊荣?
他这是…她不敢深想,只垂首应了声“是”。
送走摄政王,侯府内气氛顿时一变。
苏稷看着女儿,眼神复杂,既后怕又隐隐有一丝激动。
李氏则拉着女儿的手,忧心忡忡:“婉儿,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救了摄政王?
这…这福祸难料啊!”
苏婉苦笑:“母亲,真的只是巧合。”
她心中亦是纷乱如麻。
萧煜今日前来,绝不仅仅是答谢那么简单。
他那最后几句话,分明是抛出了一根诱人的枝蔓。
接下来的日子,秦渊似乎真的将“报恩”挂在了心上。
隔三差五,便有王府的下人送来东西。
有时是新巧的江南点心,有时是难得的时新瓜果,有时是几本孤本游记,甚至有一次,送来的是一盆精心培育的十八学士茶花,正值花期,洁白如玉,清香袭人。
礼都不算特别贵重,却样样透着用心,投其所好——他显然调查过她如今的喜好。
偶尔几次宫宴或世家宴饮上遇见,众目睽睽之下,秦渊也会特意与她颔首致意,温言说上一两句话,态度亲和得令周遭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惊疑、探究、羡慕、嫉妒……苏婉被迫站在了风口浪尖。
她试图回避,却避无可避。
那个男人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正不着痕迹地,缓缓向她收拢。
这日从一场赏花宴上脱身,马车行至半路,却被人拦下。
车帘猛地被掀开,露出一张英挺却带着怒意的年轻脸庞。
“苏婉!”
是楚漠,原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镇北将军府小将军。
他刚从边关换防回京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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