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座城市前，我回了趟陆家。
原本只想取走姥姥姥爷留给我的遗物，却撞见父母相拥而泣的场景。
“我们的阿昭回来了，以后他再也不会离开我们了……”
听到动静，他们猛地转身，眼神瞬间充满戒备。
“你回来干嘛！”
“放心，”我扯了扯嘴角，“只是回来拿我的东西。”
经过二楼客房时，虚掩的门缝里传来暧昧的声响。
向晚意娇喘着：“阿昭，就让我死在你身下吧，这八年我憋得太辛苦了。”
我僵在走廊阴影里，听见陆昭笑着问。
“你真要为了我，和陆沉离婚？”
“我根本没和他结婚，”向晚意娇笑道，“那本结婚证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给你捐肾。”
我僵在原地，心痛得无法呼吸。
八年前，陆昭肾衰竭垂危，全家跪在我面前求我捐肾。
可他们明明知道，我的免疫系统疾病很有可能会让我死在手术台上。
“捐肾的话，我可能会死。”我当时轻声说。
母亲充耳不闻，只是喃喃：“阿沉，救救你哥哥吧。”
父亲冷漠道：“当年生你就是为了给阿昭配型用的，你的命都是他给的！”
向晚意则抬头看我，眼神灼热。
“只要你肯捐肾，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看着她，轻轻笑了：“嫁给我。”
既然注定要死在手术台上，那在生命最后，娶了暗恋十年的人，也算圆满。
第二天，她和我去了民政局。
红布落下，相机定格。
我握着那本结婚证，像是握住了余生所有的光。
可当天晚上，她就以她是性冷淡为由让我搬进了客房。
八年，两千多个夜晚。
我将那本结婚证捂在胸口，把它当成维系我们关系的精神支柱。
靠着这点可怜的念想，吞咽下所有委屈。
多可笑，我视若信仰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我连冲进去质问的动作都忘了，踉跄着冲进房间，胡乱将几件东西塞进背包就要离开。
刚跌撞着下楼，母亲就迎面拦住了我。
“把你姥姥姥爷的遗产交出来。”她冷着脸，“那些本该是阿昭的。”
“他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我嗤笑出声，“你们还真把他当人看？”
母亲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慌张地看了父亲一眼。
随后她像是为了掩饰什么，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就算他是机器人，他也是你哥哥！”
父亲举着手冲过来，被我侧身躲开。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
“现在阿昭回来了，你就该把属于他的一切还给他！”
心口像被冰锥捅穿，我强撑着颤抖的声音。
“放心，我快死了。你们很快就能如愿了。”
转身时，我看见向晚意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脖子上还带着暧昧红痕。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别开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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