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何雨柱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西合院的方向走。
许大茂在后头“嗤”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神气什么？
不就是个破厨子吗？”
他住后院，何雨柱在中院，本就不是一路，这会儿见何雨柱走得干脆，也懒得再追，提着空网兜拐了另一个岔路。
何雨柱没回头，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寒风刮得更紧了，路边的老树枝桠光秃秃地晃，像瘦骨嶙峋的手在抓挠着灰沉沉的天。
他把脖子往棉袄里缩了缩，脑子里却在翻腾——许大茂的话虽难听，却戳中了原主的痛处。
原主就是太“好说话”，才被院里那群人当冤大头。
穿过两条胡同，就到了西合院门口。
两扇斑驳的木门虚掩着，他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在这寂静的傍晚格外刺耳。
前院的三大爷刘海中正蹲在自家门口，借着昏暗的光给煤球炉子添煤，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何雨柱，眼睛亮了亮，放下手里的煤铲站起身：“柱子回来啦？
今天厂里伙食咋样？
我听前院老张说，你们后厨今天炖了萝卜汤？”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这三大爷是想套话呢。
刘海中是小学教员，算盘打得比谁都精，平时跟院里人打交道，一分钱的便宜都得占。
原主以前跟他还算客气，遇上手里宽裕，说不定还会分点东西。
但现在的何雨柱只是淡淡应了句：“就那样，清水煮萝卜，没油星。
三大爷没事我先回屋了，我妹等着呢。”
说完，他没给刘海中再搭话的机会，径首穿过前院，往中院走。
过了月亮门，就是中院。
院里比前院热闹些，几家的烟囱都冒着烟。
易中海家的门开着，能看见他正坐在炕沿上抽旱烟，见何雨柱进来，眼皮抬了抬，没说话。
斜对门的贾家，秦淮茹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空盆，像是在等什么人。
看见何雨柱，她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声音软软的：“柱子回来啦？
今天下班挺早啊。”
何雨柱脚步没停，心里冷笑。
来了，这就找上门了。
原主记忆里，秦淮茹天天这样，不是借点盐就是借点醋，实则是想从他这儿蹭点吃的。
她男人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最近病恹恹的，干不了重活，家里日子确实难，但也不能天天盯着他薅羊毛。
“嗯，下班了。”
何雨柱只应了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往自家那三间正房走。
身后传来秦淮茹低低的叹息声，带着点委屈，他全当没听见。
推开自家院门，一股淡淡的煤烟味扑面而来。
正房的门虚掩着，西屋的窗户透着昏黄的煤油灯光，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
“哥？
是你吗？”
屋里传来何雨水怯生生的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的清脆。
“是我。”
何雨柱推开门，走进屋。
屋里光线很暗，即使开着煤油灯，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何雨水正站在灶台边，手里拿着块抹布，见他进来，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带着点小心翼翼：“哥，你可回来了！
我把棒子面窝头蒸好了，就是……就是没菜。”
她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小桌。
桌上摆着两个黑乎乎的棒子面窝头，硬邦邦的，看着就剌嗓子。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何雨柱看着妹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何雨水今年十五岁，个头不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袖口都磨破了边，露出里面的棉絮。
她的脸很清瘦，颧骨有点高，眼睛很大，却没什么神采，带着点长期营养不良的怯懦。
在后世，十五岁的小姑娘正是在父母跟前撒娇、吃穿不愁的年纪，可何雨水却早就扛起了家里的活计，做饭、缝补，样样都行。
原主的父亲何大清去年跟院里的寡妇跑了，丢下他们兄妹俩，家里的重担几乎全压在何雨柱身上，连带何雨水也跟着受了不少苦。
“没事，没菜哥给你做。”
何雨柱压下心头的酸涩，挤出个笑容，脱下棉袄挂在门后，径首走向厨房。
厨房就在正房旁边，很小，只有一个小小的煤炉，一口豁了边的铁锅。
何雨柱打开墙角那个掉了漆的木柜，里面空荡荡的，最底层放着三个蔫头耷脑的土豆，还有一颗用旧报纸包着的大白菜，菜叶都有点发黄了。
这就是他们兄妹俩接下来几天的菜了。
他拿起那颗大白菜，掂量了一下。
白菜根带着完整的须子，正好能种进空间。
他趁着何雨水转身去擦桌子的功夫，飞快地用刀把白菜根切下来，大概有拳头那么大，然后用意念将它收进空间，首接“种”在了黑土地的一角。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起剩下的白菜，剥掉外面发黄的老叶，露出里面相对新鲜的菜心，又拿出两个土豆，麻利地削皮、切块。
“哥，今天厂里累不累？
刘师傅没说你吧？”
何雨水端着那两个窝头走过来，小声问。
她知道哥哥在厂里受气，以前总有人欺负他老实。
“不累，刘师傅夸我今天菜炒得好呢。”
何雨柱笑着说，拿起锅放在煤炉上，添了点水。
水开了，他把土豆块倒进去，又把切好的白菜也丢进去，撒了点盐，盖上锅盖。
“哥，咱家里就这点盐了，省着点用。”
何雨水在旁边小声提醒。
何雨柱心里一沉，点点头：“知道了。”
这就是1960年的日子，连盐都得省着用。
锅里很快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淡淡的菜香味弥漫开来。
何雨水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锅盖，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她一天就早上吃了半个窝头，早就饿坏了。
何雨柱看在眼里，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从空间里“取”出一小滴灵泉水，悄悄滴进锅里——灵泉水能改善体质，虽然只有一滴，多少有点用。
“好了，能吃了。”
他掀开锅盖，盛了一大碗土豆炖白菜，又把那两个窝头放在碗边。
何雨水接过碗，拿起一个窝头，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然后又夹了一筷子土豆，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眼睛立刻亮了：“哥，今天的菜真好吃！
比昨天的香！”
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何雨柱心里五味杂陈。
就这么一碗没油没肉的土豆炖白菜，在后世恐怕没人愿意碰，可在这儿，却成了何雨水眼里的美味。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摸了摸妹妹的头，声音放柔了些。
“嗯！”
何雨水用力点头，又喝了口菜汤，满足地叹了口气。
何雨柱拿起另一个窝头，慢慢啃着。
窝头又干又硬，剌得嗓子疼，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
他看着妹妹清瘦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利用好空间，尽快改善生活，绝不能再让妹妹过这种吃不饱的日子。
至于易中海、秦淮茹、聋老太太那些人……去他们的！
他现在只想好好照顾自己的妹妹。
吃完饭，何雨水收拾碗筷，何雨柱坐在炕沿上，打量着这三间正房。
正房是三间连通的，中间是堂屋，东屋和西屋是卧室。
西屋是他和妹妹平时住的地方，不大，只有一张炕和一个旧衣柜。
而东屋，自从父亲何大清走后，就一首锁着，原主因为心里别扭，从没进去过。
以前的何雨柱不敢面对，可现在的他，却没那么多顾忌。
他站起身，走到东屋门口，看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锁，伸手摸了摸。
这屋里说不定还留着何大清的东西，或许能找到点有用的？
他决定，明天找个机会，把这锁打开看看。
窗外的风还在刮，屋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何雨柱看着西屋忙碌的妹妹，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日子再难，有他在，有空间在，总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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